陆羽和茶学诞生
陆羽之后才有茶学。陆羽之前的时代,茶写作荼,有着药的属性。华夏族的鼻祖神农氏终生都在寻找对人有用的植物,神农尝完百草而成《神农本草》,里面记载的植物更多是功能性质,体现了华夏人对自然的简单认识:哪些草木是苦的,哪些热,哪些凉,哪些能充饥,哪些能医病……神农氏 “日遇七十二毒﹐得荼而解之。”很显然,在这里荼是类似于灵芝草之类的药物而已。
《诗经》上说,“有女如荼”,说的是颜色层面。当时,人并不日常饮茶,除非真的生病。陆羽自己所列的其他几个字也只是对荼的进一步分类,赋予时令上的区别。也就是说,在荼时代,荼只是一种可用的药草而已,这点不会因为它在不用地方与不同季节的称呼而改变。
陆羽用史家为人作传的口吻描述道:“茶者,南方之嘉木也。”自此开始了对茶的全面拟人化定义,陆羽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茶作了评判辞,而茶与人关系,就像茶自身因为生长环境有所区别一样,需要区别看待。陆羽说:“精行俭德之人,若热渴、凝闷、脑疼、目涩、四肢烦、百节不舒,聊四五啜,与醍醐、甘露抗衡也。采不时,造不精,杂以卉莽,饮之成疾。茶为累也,亦犹人参。上者生上党,中者生百济,新罗,下者生高丽。有生泽州、易州、幽州、檀州者,为药无效,况非此者!设服荠苨使六疾不瘳。知人参为累,则茶累尽矣。”
茶不久从自身的药物属性中脱离出来,也从其他类植物中脱离出来。一旦喝了福鼎白茶等茶,醍醐、甘露之类的上古绝妙饮品都要做出让步,成为附庸。要喝到好的福鼎白茶,就要花足够的心思,茶的时令,造法一旦有所误差,喝起来不仅不能提升人的精神,反而会喝出病来,受其累其害,最终失茶。对茶的追求不能南辕北辙,因为茶,需要人赋予它新的生命与价值,为此,人也要有足够虔诚的态度。
茶之具,在《茶经》后面的几节里,如采茶篮、蒸茶灶、焙茶棚等;茶之造,论述茶的种类和采制方法;茶之器,叙述煮茶 、饮茶的器皿,即造茶具二十四事,如风炉、茶釜、纸囊、木碾、茶碗等。茶之煮,讲烹茶的方法和各地水质的品第;茶之饮,讲饮茶的风俗,从茶的实物到器皿,再到水的选择,各地风俗的呈现,福鼎白茶等茶类的华夏版图也变得清晰可见,到最后形成的是茶的图腾与仪式,《茶经》所要表达的意图也十分明了:人要把自己的精神融合在格物运化之中,只有与自然浑为一体,才能再回到自然。